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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35 他恨岁月太短,总要先她走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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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笔♂趣÷读→..。

    !336*280

    何笙一刹间失去所有力量,仅剩那一点氧气,也在冰冷的空中凝固,窒息使她脸色时而涨红时而青白,黄毛察觉不妙,扔掉手上的四枚针头,冲过去托起她下巴,将她喉咙哽住的一口气拍了出来。

    竟然是萨格。

    千算万算,百般防备,却没有料到她会回来。

    萨格苦心蛰伏五个月,借助金三角的水路登陆内地 , 偷渡进广东,掀起蓄谋已久的惊天风波 , 乔慈落在她手里,怎会有好下场 , 不死也要脱层皮 , 残废手脚。

    她如同丢了三魂七魄,崩溃而呆滞抬起头,直勾勾看着面前的乔苍 , 却什么颜色都看不到,整个世界一片灰暗 , 天塌地陷。

    她麻木的脸上未曾滑过泪 , 仅仅是呢喃,“我以后。也许再也生不了 , 如果乔慈。”她捂住脸 , 旧日往事翻覆而来,撕扯她的五脏六腑,沉闷的嗓音从指缝间渗出,“我对不起你。”

    她曾为一己私利发过毒誓 , 如今誓言应验,她几乎害他断子绝孙 , 她就是一只煞星,任何人捧起她,终将被岁月折磨苛待。

    乔苍将她揽入怀中拥抱 , 他触摸到冰冷的发丝,触摸到她的绝望哀戚 , 触摸到她身体每一寸颤抖。他半世风雨,颠沛流离,骨子里冷血至极 , 心肠薄情不已 , 他对乔慈所有疼爱,珍视,十之**因她母亲是何笙,余下的二三,才源自骨肉亲情。

    他想过乔慈长大,终有一日会离家,甚至心野了,都忘记回来的路,他不觉得难过 , 天大地大,她闯了祸,总还有他,她忘了家,也有去处,有人护她。唯独想到自己会先走,从此把何笙独留人世,举目无依,他便心疼,恍惚,发疯。他按捺不住那惊慌 , 他这辈子的惊惶无措,波澜起伏 , 都在遇到她之后,分分秒秒上演着。他不敢想象 , 他的世界没有何笙 , 何笙的世界没有自己,会是怎样一副景象。他对着入夜的灯火曾沉默一整晚。

    他终于开始痛恨这岁月太快,太短 , 痛恨这情爱太磨人,痛恨这生死分离太残忍。

    他不愿再杀戮。

    他不愿再涉足危险。

    他想把那一天推迟得更远 , 更久。

    乔苍知道何笙所有不为人知的美好 , 也知道她所有不见天日的脆弱。

    他食指将她散乱的发丝拨到耳后,低下头凝视苍白呆滞的脸 , 声音不大 , 却足够震动,“我会不惜一切,保慈慈平安,第一次的悲剧再也不会发生。”

    那连绵疯狂的战火 , 那深不可测的毒窟,鲜血把沟渠填满 , 把天际染红,乔苍用血肉之躯,护她渡过了三场枪林弹雨 , 他无所不能,他拥有这世上最厉害坚固的铠甲。

    何笙脸埋入他胸膛 , 用力呼吸,求得一丝心安。乔苍偏头吩咐等候在一旁的保姆,“放一池热水 , 给夫人洗澡。”

    他调暗灯火 , 关上了窗,一点点褪去她身上的衣衫。

    楼下发出叮叮咣咣的声响,似乎在收拾整理破碎的东西,隔着墙壁传递到楼上,回音空荡悠长。何笙无动于衷,抱膝蹲坐在浴缸内,缸子的冷度被热水中和,很温,很柔。

    他伏在池子旁 , 手撩起迢迢细腻的水,滑过她不着寸缕的身体,几乎同一时刻,他们目光触及到浴缸对面,属于乔慈的粉色澡盆,乔苍手上动作一顿。

    以往每个晚上,她都会躺在里面,何笙用奶沫擦拭她的皮肤,她不知是不是痒,在水上荡来荡去,直到乔苍捧住她 , 她才会停下,眉眼微微眯起 , 像极了笑。

    她手探入池底,轻轻拨动 , 盯着层层蔓延开来的涟漪 , “金三角一场恶战,萨格损兵折将,落荒而逃 , 泰国毒贩曾经很风光,从没有吃过那样的难堪 , 这么久 , 她在亚洲贩毒组织沦为笑柄,现在卷土重来 , 势力一定比那时还强。”

    乔苍没有说话 , 沉默往她后背上泼水。

    何笙在温热中,只觉得森森寒意,“她要一雪前耻,你死我活吗。”

    乔苍眼眸在昏黄的光束下 , 泛起层层水色,柔润的涟漪荡漾着凉气 , “我不会让这样的结果发生。”

    何笙僵硬的身体终于有了动作,她猛然转身,浴缸内的水仓促满溢 , 哗啦啦铺了一地,流泻出千回百转的银丝 , 比他眼中的波光还要浓烈,“我要慈慈回来,更要你平安无恙。”

    乔苍用沾满水珠的手绾起她打湿发梢的青丝 , “我答应你。”

    她一把握住 , 放在唇上,用力嗅着他的味道,“你不要骗我。”

    他笑问我骗过你吗。

    骗过,他骗了她很多次,从最开始,他的接近和诱惑就是一场庞大而冷酷的骗局。

    他只是把自己输了进来,他只是没有她更胜一筹近乎豁出去的骗术。

    乔苍把赤身**的何笙抱出浴室,放在卧房床上,耐心哄了她许久 , 她知道他累,要做得事情多,她虽然吵吵闹闹,自以为独当一面,他到底才是她的天。她不忍心他白耗时辰,就装作睡着了,他察觉她阖上的眼睛不再颤动,在她额头轻吻,无声无息退出房间。

    他关上门霎那,何笙睁开了眼。

    她了无生气凝着天花板,一动不动 , 什么感受没有,什么也不愿做。只觉得头昏脑胀像要炸裂。她这样沉寂失神很久 , 翻身下床,拿起床头搭着的薄衫 , 披在肩头 , 打开门,正巧保姆端了一碗汤羹从卧房外走廊上经过,看到她起来 , 表情一愣,“夫人 , 您这么快就醒了 , 先生才吩咐我脚步收着些。”

    她随口扯谎,“刚醒。出来透透气。”

    保姆怕汤羹凉了 , 急急忙忙往书房送 , 何笙跟在她后面,停留在那扇敞开三分之一的门缝外,凌乱的书桌后,乔苍靠在椅子背 , 手指不断揉着眉心,神态疲惫而阴沉 , 片刻后他忽然想到什么,拉开抽屉取出一张信函类似的资料,握住打火机 , 燃出凶猛的火光,任由烈火焚烧了纸的一端 , 直至吞噬全部。在快要烧到手指时,他扔进烟灰缸内,玻璃缸被苟延残喘的灰烬映红 , 如同涂上一层艳丽的漆釉 , 眨眼只剩缕缕薄烟。

    那份资料何笙早晨为他收拾书房时见过封皮,是金三角近期情况汇总,乔苍金盆洗手后,那边事务还残留不少,由当初他亲自调教出的手下打理,每月十五,都以信笺形式发送过来,电子设备条子会密切监控,而手写信寄入距离遥远一些的邮局 , 条子防不胜防。

    今日就是十五。想必这封信里,有关于萨格从泰国返回中国所有的记录。

    保姆回头看了一眼何笙,她未靠近,也不吭声,藏在墙壁后,等保姆进入挡住了门,她才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乔苍结束手上工作,又回到卧房,他脚步极沉稳,走到床头何笙才察觉,她迅速闭上眼 , 他见她仍睡着,为她掖好被角。

    不消片刻走廊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 , 没有关上的门被推开道缝隙,黄毛压着嗓门喊了声苍哥 , 乔苍立刻竖起食指横在唇上 , 做出嘘的姿势,他回走几步,距离何笙远些才低声问 , “怎样。”

    黄毛没进屋,站在缝隙外 , 低着头 , “对方一个小时前打来电话,说明日正午十二点再给下一步指令 , 追踪这通电话的源头 , 查不到地址,是外区域黑号。”

    乔苍摩挲扳指的动作一顿,“继续查。反间计也用上。”

    “那人正按照吩咐反噬萨格,但接触他的是萨格座下二堂主 , 恐怕到不了她最后一道防线。本?书?首?发?追?书

    乔苍摘下扳指,搁置在矮柜上 , “她比我急。智者千虑尚有一失,女人情急之下,比男人更易漏洞百出。”

    连绵几天一场大雨洗涤 , 晴朗之后的整座城市,浸泡入高温的蒸罐内 , 每一丝空气都燥热不堪,烈风大肆灌入,刮飞了床头的纸和胭脂红 , 何笙翻身下床 , 走到阳台上将窗子合拢。

    她半日水米未进,眼巴巴等到中午,约定的时间过了,消息仍迟迟未到,乔慈的下落,生死,连同萨格的音讯一起石沉大海。

    保姆端着瓷盘轻手轻脚从屋外进入,盘子中温了一碗热粥,丝丝白雾散开 , 香味很浓,她嗅到气息却觉得一阵阵恶心。

    “夫人,您早餐没有吃,午餐还不用吗?”

    她放在床头,用勺子搅拌几下,递到何笙唇边,“一旦有了消息,先生的秘书会即刻通知您,您着急也无用。”

    保姆苦口婆心劝告,何笙打翻了那只勺,转身冲进浴室,将门用力一撞 , 保姆来不及追上去,便被她阻隔在外面。

    她反手干脆落了锁 , 不给任何撞破的余地。

    折磨她一夜的崩溃和压抑,令她发了疯似的摔打着洗手台和水池上所有东西 , 以此宣泄。玻璃碴堆成小山 , 在她脚下不断累积,蔓延,那晶亮的波光 , 被映照得格外璀璨,刺眼。

    她歇斯底里尖叫 , 抱头大声唾骂 , 浴室玻璃门很快被保姆撞出一道裂纹,她比何笙的喊叫声更大 , “夫人 , 求您出来吧!不要伤了自己,先生正在解决这件事,他会将小姐平安带回!”

    何笙砸完一切可以砸碎的物品,精疲力竭喘着粗气,每一口呼吸都仿佛在透支 , 脸上泪痕同她的身体一起瑟缩,在狭小逼仄的一方空间里 , 放声大哭出来。

    保姆无可奈何,一声声唤夫人,询问她要不要请先生回来。

    不知过去多久 , 客厅的电话忽然响起,保姆一愣 , 几乎爬着摸到床头,将电话接入房间,她听了对方的开场白 , 喜出望外大叫 , “夫人,是他们的人!”

    何笙犹如离弦之箭飞奔出浴室,冲向保姆手里的电话,她握住喉咙挤出一声颤抖的喂。

    那头只传来呼啸而过的风声,似乎非常偏僻空旷的地方,特区这样的地方有三处,东西北三郊外,南郊被乔苍规划为新的城区,早已高楼林立长街如群,再难寻觅到这么冷清的角落。

    对方和她谁也没说话 , 都在比定力,似乎先开口便失掉掌控局势的先机。

    何笙透过电话,听到一丝沉重的呼吸声,就凭借这微不可察的一丁点动静,她断定是男人,而且是先头羊。

    “你主子呢。”

    对方明显一愣,呼吸停了停,而后发出淡笑,“不愧是令整个广东官场闻风丧胆的乔太太,玲珑得很。”

    “少废话,到底要怎样。”

    对方讲了地址 , 让她傍晚到达,正要叮嘱她 , 她干脆利落吐出几个词,“我自己 , 不报警 , 走小路。”

    男人的笑声变得很大,“乔太太如果做女杀手,想必很出色。”

    何笙二话不说 , 挂断了这一通。相比之前走投无路,茫然无措 , 此时的何笙出奇冷静 , 是从心底最深处,徘徊反射出来的冷静。

    有消息 , 总比没有好 , 看来萨格并不是单纯为了报仇,否则她完全可以立刻撕票,将尸首送来,那小小一团没了温度心跳的肉 , 比什么都令人痛不欲生,肝肠寸断。

    她显然要利用乔慈这份筹码 , 索取什么。

    她有图谋,便是最好的反制。

    何笙换了一件偏素净些的长裙,上一点红妆遮掩气色 , 即使软肋败露,也不能承认 , 否则便会助长加剧对方的侵蚀,到最后肋骨溶蚀为水,再也不能夺回复原。

    她绝不让萨格看出自己这一夜有多煎熬 , 沉入的下风陷入的被动才不至于彻底打败淹没她。

    她乘车抵达江南茶坊 , 一家新开的地处偏僻,也极少人知道的茶室,她找到侍者说了号牌,被引上二楼,朝愈发幽静的深处走去,何笙很奇怪,萨格堂堂女毒枭的身份,在内地危险重重,是条子盘中美餐 , 是仕途立功香饵,这样众矢之的,势必每间隔一两米便要安插一个保镖或杀手来维护安全,可这趟走廊空空荡荡,连一个人都没有。

    她又一想,特区是乔苍地盘,更是周容深管辖,她钳制住乔慈,就等于钳制住自己,世人皆知何笙是这两个男人的心肉头,萨格的确没什么好怕 , 她来去自如,横行过街 , 都不会有任何阻碍。

    侍者带她停在一扇门前,告诉她要找的人在里面等候多时。

    她挥手示意对方下去 , 侍者原路返回后 , 走廊无比幽静,静到连拍打天窗的风,有多么细 , 多么柔,那一丝轻微的响动 , 都可以听得真真切切。

    门紧闭 , 开了一格窗,手掌大小 , 穿插着琵琶弦粗细的绸绳 , 指尖拨弄时,发出幽婉的乐声,因走廊有风灌入,里面人并未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“乔苍那边还没有消息。他照常在盛文开会 , 出行应酬,倒是沉得住气 , 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不是他女儿。”

    何笙原本要推门的手,瞬间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女人胸有成竹的音色响起,“他断定我坐立不安 , 这么烫的山芋出不了手,我的确没他更稳。”

    男人笑说他的宝贝女儿被您掌控 , 这可是乔家唯一根脉,他也就假装淡定。

    何笙指尖一顶,门嘎吱响 , 一点点敞开。

    晚霞透过窗明几净的玻璃投射进入 , 洒落在桌上,将一壶热茶,两只杯子,和一鼎雪瓷香,笼罩其中。

    香雾并非白色与蓝色,而是罕见的红色,雪瓷香极稀少,只在泰国出产,每年一小撮的原料 , 不超过十斤香饵,达官显贵都拿不到多少,一毫克的分量都价值连城。

    缭绕的烟气,淡泊的茶香,在纷飞的尘埃下相互纠缠吞噬,片刻后陈旧的幻化为虚无,新的又升起,萨格的背影看得尚且清楚,而她隐匿的侧脸,在这两股雾气中忽明忽暗,高深莫测。

    这是何笙遇到的 , 道行最深,骨头嘴硬 , 耐力最强的女人,没有之一。

    她若有比干的七窍玲珑心 , 萨格便是威胁到她这颗心生死存亡的妲己。

    男人看到何笙 , 沉默离开,从外面关上了门。

    萨格语气内染着明媚欢快的笑意,“乔太太 , 许久不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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