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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14 血洗斗兽场,震世华南虎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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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风退去后,一望无际的漳州港满目疮痍。免费首发→【追】【书】【帮】
海面飘摇堆聚几大码头翻覆毁掉的货物,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白粉气息,还有潮湿发霉的火药味,狼藉不堪。
乔苍包扎好伤口,弯腰从船舱内走出 , 鱼虾的死尸从浅滩一直蔓延到岸上泥沙内,足有成百上千,厚重的土黄色甲板被海啸冲击得炸裂,凹凸 , 渗水,船是保不住了,连接王世雄货舱的缰绳已经折断,只剩下薄薄的丝线勾连 , 整个港口伤亡损失最惨重的就是东码头。而西码头则死里逃生,除了被吞噬湮没的帐篷和一辆卷入海底的面包车,最至关重要的军火与烟丝毫发无伤。
他朝远处山头眺望,刚子带着马仔正往这边赶,仓库的铁门也被海浪砸开 , 泡得发白发软,涤荡在散去的潮落中 , 他跳下甲板 , 用斧头劈开了绳索扣 , 转而冲入仓库 , 国宝佛像还有一批野生貂绒都被海水淹过,不同程度受到破损,但可以挽回,他一件件捞出 , 放置在水中晃动的箱子上晾干,门口熙熙攘攘传来叫骂声,有熟悉的 , 也有不熟悉的,一个马仔探头喊他 , “嘿!小子,整个港口就你们的船没翻,我看好像是你把船绑在了东码头的船上,你知道东码头谁主事儿吗?”
乔苍置若罔闻 , 也不理会,把东西全部打捞后,闷声不语往仓库外走 , 马仔十分不悦哎了声 , “跟你说话呢,耳聋啊?青瓜蛋子。”
西码头的古惑仔尽数沸腾了,这批必死无疑的货物,竟然全部保住,天灾是意料之外,传回广东常秉尧也不会怪罪,顶多是赵刚遭难,让厦门的王维钻了空子升个堂主,往后受压迫 , 过不了什么潇洒日子而已,大伙受不到牵连,货完好无损却是实打实要得赏的,他们出来混,不就是为了捞票子吗。
“你小子牛逼,牙口真紧,愣是扛住了?”
教会乔苍抽烟的奔儿头嘻嘻哈哈扑上来 , 揽住他肩膀,“我早就看你是块料,不言不语的,关键时刻顶事儿!你是不怕死吗?”
乔苍沉寂幽深的目光投向仍旧波澜起伏的海面,海啸过了 , 台风的余温还在,暴雨减弱,淅淅沥沥的中雨将他身上浇得湿透,他在瑟瑟海风中抹去脸上混合着泥沙的冰雨 , 吐出一个字,“怕。”
可他更怕没有出头之日,更怕这样穷困潦倒过一生。
与其活得忍气吞声低贱卑微,不如搏一把,倘若赢了 , 这辈子就是另一副光景。
就在那片翻滚海啸的乌云逼近他的几秒钟内,他冷静而坚决为自己的生死做了判定 , 如果他命大撑下来 , 东西也未必能保住 , 可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, 如果他命薄,老天不给他机会,他将被扣在船里沉入海底,葬身鱼腹或面目全非 , 死并不可怕,对于野心勃勃的人,不能一展宏图屈居人下才是最窝囊的。
而从这一刻开始 , 乔苍踏上了一条漫长的赌徒之路,再也不能停止 , 更回不了头。
刚子一声不吭站在沸腾的马仔中央,眯眼抽烟,他上下打量乔苍 , 长得眉清目秀,个子一米八五左右,清瘦欣长 , 皮肤白净 , 腰板笔挺,按说这样出挑放在哪里都鹤立鸡群,可他之前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,他掌管的古惑仔大约三五百,常秉尧信任他,不断给他填充势力,只有兄弟多了,才能在道上混出头脸,他知道自己本事不够 , 不过这么大后台托着,他也就为所欲为横行霸道,从不用正眼夹人,直到这时他惊愕发现,原来自己身边不全是一群庸碌货色,还卧虎藏龙。
“乔苍?”
刚子阴阳怪气招呼了声 , 乔苍身姿绰约,气场强硬,全然不像一个小马仔,倒像有身份的帮派头目 , 他淡淡说是我。
刚子舌尖抵出一枚烟丝,朝地上啐了口痰,表情阴恻恻,“多大了?”
“十九。”
刚子心里咯噔一跳,毛儿才刚长齐的狼崽子 , 就有这么大能耐和气魄,不失为自己来日威胁。
他笑得意味深长,“之前一直跟着我?”
乔苍不回应,旁边开了啤酒瓶子庆祝的马仔笑眯眯凑过来,对刚子说,“他工号是177 , 咱这拨人他资历最短,刚出道几个月 , 听说娘改嫁了 , 爹原先是工头 , 不知道死活 , 他一个人卖苦力讨饭吃。”
刚子恶狠狠踹了马仔一脚,背过身横眉冷目,咬牙切齿,“你他妈还有脸说 , 就你刚才瞎嚷嚷,不然老子能跑吗?这么大立功机会丢了,我废了你信不信?”
马仔顿时一激灵,他揉着刺痛的胯骨 , 眼神在刚子和乔苍身上来回晃,奸诈发笑 , “刚哥,啥机会也跑不了,他在您手底下做事 , 他还敢居功独大不成?货保住了,这是刚哥您冒死的功劳,哥几个给您作证。”
刚子微微怔住 , 马仔的话点醒了他 , 有些是非黑白,在于嘴皮子怎么说,他才是这伙人的老大,好事儿自然跑不了他,他眉毛不自觉上扬,“你他妈拿常老当傻子糊弄?”
马仔嬉皮笑脸,往他跟前靠,拿出烟盒抖了抖,递到他嘴边,“如果没有刚哥平时悉心教导 , 带我们混,乔苍算个屁呀,他能有这胆识吗?跟着什么人,学什么样子。立功机会让给您,是他尽孝了。”
刚子用力舔门牙,有些胆颤。
偷梁换柱 , 李代桃僵。
虽然冒险,可总比受罚强,让初出茅庐的崽子抢去了风头,他以后在道上怎么混。
刚子流里流气接过烟 , 叼在嘴角,马仔瞅他这意思,知道是认了,趾高气扬朝乔苍吼了嗓子 , “新来的,别他妈不懂事,刚哥给你发工钱,你得知道孝敬,你那仨瓜俩枣刚哥瞧不上眼 , 刚才这出戏,刚哥要轧 , 你把嘴巴闭紧了 , 以后亏待不了你。”
乔苍面目冷淡 , 无波无澜 , 连一个字都没应,麻利卷起裤腿,跟着一拨人下海,去捡东码头漂浮在水面还能补救的枪械 , 马仔骂骂咧咧跺脚,可人已经走远了。
刚子盯着乔苍背影,心里极其憋屈 , 这崽子脾气够倔,也够阴 , 恐怕不好驾驭,能耐一旦过于威胁别人,功高震主 , 就是容不得的错,必须找个由头把他轰走。
次日傍晚刚子抵达珠海,在常府门口下车 , 阿彪等了多时 , 都有些犯困了,总算瞧见人影,打起精神上前鞠躬,“刚哥。”
然后主动递上一支烟,后者拂开,说自己人没必要搞这套,阿彪指尖一转,别在耳朵上,倚着墙壁努嘴 , “常爷说要赏赐您,漳州港这一仗,也算是硬仗了,刚哥可是打得够漂亮。
刚子就是奔这事儿来的,尘埃落定才能踏实,他自然高兴 , 从脖颈摘下一条粗大的金链子,扔给报信儿的阿彪,“有我一口肉,少不了你一口汤。”
他撸了撸皮带 , 贼眉鼠眼朝四处打量,压低声音说,“常爷这边有什么动静,招了什么人 , 给我留意点,等我升了堂主,带你去漳州跟我吃香喝辣,不在这里做门神。你小子这么年轻,何苦干老头子的苦差事。”
阿彪说得嘞 , 等刚哥的喜讯。
刚子吩咐贴身的马仔找个屋子歇脚,他独自穿过回廊和石门 , 往后院走 , 偌大敞厅内只有常秉尧一人 , 此时他正当年 , 四十出头,剔着平头板寸,国字脸,鼻大有肉 , 天庭饱满,穿一件深藕色长衫,下摆覆盖至脚踝 , 上身外罩白绸缎底、镶金丝线的短式唐装,硕大的南海珍珠做盘扣 , 在太阳下光彩熠熠,很有派头,他端坐在花雕红木椅上 , 面前漆釉的方桌摆着一套和田玉瓷器古董,隔着远瞧不清是什么,乌泱泱堆满桌子。
他对着窗户上澄净透明的玻璃整理衣领和头发 , 确定不失礼 , 迈步跨进去,单膝跪地喊常爷,给您老请安。
常秉尧心情不错,春风满面,挥手示意他起来,刚子掸了掸膝盖上的浮尘,腰板仍略微躬着,“常爷,不辜负您期望 , 货都安顿好了,下家很满意,您稍后查查账面,没差错给我个信儿。这次台风事故,漳州港四大码头货物损失不低于七千万,他们对咱西码头稳赚不赔很眼红 , 背地里议论常爷威风。”
在刚子汇报港口情况邀功领赏时,常秉尧似乎听了,又似乎没听,他对一盘棋爱不释手 , 那是一盘晶莹剔透的玉石棋,一水儿的和田琥珀做黑白棋子,颜色也不是染料刷的,而是把纯天然的黑玉石磨碎成粉 , 放在溶水内熬化,晒干成一层浓稠的皮儿,敷在玉石上,再经过年常日久的埋沙、风干、打磨、雕琢,才能出成品。
绝对的好东西 , 价值连城且世所罕见的物件。
常秉尧翻来覆去观赏,刚子这才看出他脸上满意的笑不是为这事儿 , 而是喜获至宝 , 他觉得哪里不对劲 , 不应该啊 , 保住的这批货将近两千万,要是毁了,赔偿下家还得这个数,里里外外四千万损失 , 常秉尧的反应实在太平淡了,仿佛那不是军火,而是一箱没人要的烂橘子似的 , 一定是哪里出了岔头。
他试探问,“常爷 , 厦门那边,有信儿了吗?”
常秉尧不动声色瞟向他,“也很顺利。”
刚子面上高兴,心里不悦 , 暗骂操他妈,又让王维这孙子抢了个先。
常秉尧语气轻描淡写,“你们是我的左膀右臂 , 这一次办得都很稳妥 , 我应该好好嘉奖你。”
刚子一听乐了,“瞧您说的,没有常爷照顾我,我还在菜市场卖肉呢,这不是我应该的嘛。道上多少人想要这光荣还求之不得,是您瞧得起我。”
他慢条斯理举起棋盅,紫金钵盂改的,上面削掉一半,割裂的口子涂了玉浆 , 摸上去滑润细腻,他伸出两根手指,对准钵盂轻弹,响声不脆,有些发钝,闷闷的 , 余音不绝,这才是上好的紫金。
“不过,我听说这事和你没关系,你丢下两船货逃到港口后山 , 若不是有个马仔自告奋勇留下,西码头和东西南码头一样,一点也保不住。”
刚子正等着领赏,闻言表情突变 , 这事儿他压下了,消息怎么也传不到广东,常秉尧身边有自己的眼线,他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刚子都一清二楚,谁会告密?
他百思不得其解,唯恐有诈 , 仍嘴硬说,“常爷 , 是谁看您器重我 , 背地里栽赃 , 我跟您这么多年 ,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,丢盔弃甲的事儿,我哪干得出。”
常秉尧将耳朵贴在钵盂上,饶有兴味聆听声响 , 他沉默不语,僵滞而死寂的空气,将刚子一颗心抻得七上八下 , 许久后,常秉尧对这钵盂终于失去兴致 , 他嘴边凝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冷笑,语气也凉飕飕的,“我厌恶什么 , 你是不是忘记了。”
如此斩钉截铁,势必是蒙骗不过去了,刚子脸色煞白 , 噗通一声跪地 , 连磕响头,“常爷,你饶我一命,是我猪油蒙了心,见利忘义,我知道错了。”
头顶鸦雀无声,他仗着胆子偷偷抬头,常秉尧面孔风平浪静,对他的求饶无动于衷 , 但也没有过分责骂的意图,他片刻才翘起一条腿,一袭柔顺冗长的紫衫在穿堂而过的风中颤动,“这几日将他叫来,我见一见。”
他撂下钵盂,又拿起另一件瓷器把玩 , 忽然想到什么,他改口,“不必将他带来常府,去驯兽场。”
刚子听罢愣住 , 驯兽场,那是常秉尧最神秘的玩乐之地,修葺得格外磅礴壮观,只有真正进入的人才知它蕴藏着多么惨无人道的血腥 , 顾名思义那里是常秉尧斗兽的地方,他高价从缅甸和泰国偷渡进口短颚狼、狸子、恶狗、花斑豹等猛兽,以看它们撕咬搏斗为乐趣,甚至一些犯了错,不忠不贞的马仔 , 也会被直接丢进场中,能不能逃过野兽的攻击与围殴 , 就看本事和造化了。
除了常秉尧十二岁的独女外 , 乔苍是头一个进去的 , 连大太太都没开过眼 , 更甭提这些手下人了,只是听说,未曾亲见,至于他打算试一试乔苍的身手 , 还是忌惮他年轻有为,胆量包天,留下后患无穷 , 要悄无声息让野兽解决了他。刚子不敢过问,他战战兢兢爬起来 , 常秉尧没留他,也没苛责,只让他尽快。
乔苍被黑帮大佬常秉尧点名约见的风声 , 如同雨后春笋疯狂滋长冒头,传遍了漳州港,甚至整个福建的黑道。
西码头在台风中毫发无损 , 还拉了王世雄的货做垫背 , 竟是一个小马仔所为,这是何等聪慧圆滑,胆识过人。奔儿头和几个兄弟喝酒回来,听说这消息,醉意全无,吐出牙签直奔乔苍睡觉的帐篷,门帘儿一掀,奔儿头眼前洒下一道黑影,比他高 , 比他结实,将他直接遮住,他仰着阴影斑驳的脸说,“弟弟,别忘了哥哥我。”
男人打着赤膊,一条刚及膝盖的咖啡色短裤 , 往海边走了几步,海风将他刚硬清爽的短发吹乱,月影朦胧,星光闪烁 , 男人置身这样的夜色中,俊美不可言说。他将盆中洗脸的肥皂水泼在沙滩上,无悲无喜开口,腔调波澜不惊 , 仿佛是局外人,并不是他自己得到这样的殊荣,“不忘什么。”
奔儿头急了,推搡他后背,“飞黄腾达了记得提携哥们儿啊 , 我也不想在这当马仔了,没出息 , 必须回广东晃悠常爷眼皮底下 , 立功机会多 , 当初刚哥不就是这么混上来的吗。”
奔儿头叹气 , “时运不济啊,其实这么多人,都不服刚哥,但谁也越不过他 , 我看你没准行,要是你的话,就冲这回 , 大家心服口服。”
乔苍遇事,不论好坏 , 不到最后一刻,既不会喜形于色,也不会愁容满面 , 永远三缄其口,一副无所畏惧,无所动容 , 无所软肋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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