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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九十章 风花雪月惹尘埃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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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苍脸上笑容俊美得近乎晃眼,而我只看到了他眼底自己苍白错愕的脸。
韩北上前为他重新续了一根烟 , “恭喜苍哥。”乔苍眯眼吸了一口,朝我扬下巴 , 韩北笑说 , “也恭喜何小姐 , 常府的财产比周部长为您留下的只多不少。”
我没有半点喜悦,只有局面超出我掌控的怒气 , 常秉尧和乔苍争斗到这般田地 , 我以为自己十拿九稳,没想到他最后还是把势力给了乔苍。或许他顾忌常锦舟失去家族庇佑会惨遭抛弃甚至灭口,卖这匹成了气候的狼崽子一个顺水人情,乔苍记着这一点,不至于让她以后日子太难熬。
常秉尧面前已经没了选择 , 终归这世上没有人能抗争得过乔苍 , 即使聪慧狠毒如我,他也没有把握。势力给与不给 , 最后一定会落在他手里。
唐尤拉和我的联盟 , 在多出乔苍这个选项后 , 也变得不再牢靠,两边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人 , 她和四姨太沉默 , 我自然没有胜算。
乔苍侧过脸吩咐韩北带着保镖下去,他们离开后,他捏起我下巴 , 往我嘴里渡进一口浓烈的烟雾,我不敢躲闪,也不敢挣扎,这里和房间几步之遥,稍微闹出动静,常秉尧都会有所察觉,乔苍是他唯一选择,我却不是,想要逆转局面 , 常府这些财产我必须拿到手里做诱饵。
那团烟雾被我如数吞咽后,他舌尖缓慢从我口中离开 , 勾出一条晶莹的唾液丝线,“我记得我说过,何小姐的就是我的。”
我舔了舔嘴唇 , “那么乔先生的 , 是我的吗。”
他指尖夹着燃了一半的香烟,有些回味刚才唇舌交缠的滋味,“只要你听话,在我身边顺从一些,都是你的。”
我对上他饶有兴味的眼眸,“德慧是你的人?”
他似笑非笑含住烟蒂,没有说话,我冷笑两声,从他怀中挣脱扬长而去。
当天晚上我带保镖包围了法清堂,他们在我授意之下将禅房和寺庙破坏得面目全非 , 佛像倒了一地,我站在狼藉废墟里看向捻佛珠诵经的德慧 , 他无动于衷,似乎超出了尘世之外。
阿坤将他面前的佛礼掀翻 , “老和尚 , 我们主子施舍你点脸面 , 给你这么好的筹码,你竟然最后栽她跟头 , 何小姐能让你的庙堂金碧辉煌 , 也能让法清堂从此消失。”
德慧手上的木鱼倏然一顿,他从蒲团上起身,转过头看向立在清风明月之中的我,我一身黑裙烈烈飘扬,煞气冲天 , 他凝视我看了片刻 , “碧华祠的慧智师太,为你看过面相 , 对吗。”
阿坤说废什么话,给老子砸!
我抬起一只手喝令停住 , “你怎么知道。”
他双手合十 , “她来找过我,问我是不是无解。”
我蹙眉,“无解?”
“这世上每个人的命数都可化解 , 更改 , 破除。或者灾,或者喜,或者平淡无奇 , 总归怎样的人生,就是怎样的命格。而你的命格是空白。”
阿坤指着他鼻子让他闭嘴,“老和尚满口谎言,何小姐是大富大贵的福命!”
德慧摇头大笑,他指了指早已残破不堪的庙宇,“我已打算云游四海,砸与不砸我都不会在这里。一旦碰上自己解不了的命数,就不配再做主持。可笑我一次碰上两个,还有何颜面继承衣钵。”
我紧盯他的脸,“另一个是乔苍?他收买了你。”
他念了声阿弥陀佛 , “他没有来找过我。而是你要走的路不该走,我想救你回来。”
我冷笑 , “菩萨尚且是一团后人捏出来的泥巴,你真以为你能救苦救难。”
德慧仰头面对浩瀚无垠的苍穹长啸,“本来无一物 , 何处惹尘埃。”他眼神忽然在说完这句话后定格我脸上 , 我迟疑片刻支走阿坤,这伙人全部走出禅院,德慧交给我一个荷包,“不到万不得已,不要拆开看,或许用不了多久它便派上用场,也或许这辈子你都不会用到它,看你怎样走了。”
我接过捏了捏,里面似乎很空 , 并没有触摸到什么硬物,他转身重新跪下 , 诵读着于红尘万丈而言虚无缥缈的经文,我在风声鹤唳中失神很久 , 揣好荷包无声离开。
常秉尧聘请香港顶级的律师团草拟财产分割书 , 我和乔苍碍于避嫌 , 都没有对此事插手,藏在暗处等结果。唐尤拉告诉我他最近吐血更严重 , 而且血呈现黑紫色 , 是毒入五脏的象征,她非常不解问我,“他为什么会中毒。”
我一言不发,我的沉默令她疑心大作,“是你下毒?”
“怎么觉得是我。”
“除了你,常府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。”
我笑了笑 , “凶手已经死了 , 她怀着野种和奸夫里应外合图财害命,如今罪有应得到地狱去赎罪 , 可老爷回天乏术 , 我也很心痛。”
唐尤拉四下看了看 , 她压低声音说,“这种谎言 , 你骗不了任何人 , 何笙,你简直疯了。常秉尧早买下一块地为自己修建陵寝,他信奉迷信 , 不会火化烧毁自己的魂魄,他的尸体就是他被谋杀的证据,他是什么人物,他在南省黑帮叱诧风云半个世纪,纵然你和乔先生有势力压下,条子也乐得扫清一个大毒瘤立功,可你有没有想过,他牵扯的江湖风云太多,甚至与常秉尧生前交好的官员对他突然暴毙都有怀疑 , 你是自绝后路。”
我脸上没有任何惊慌,只有一片云淡风轻 , “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,三姨太下的毒已经死无对证,而且毒也不在我身上 , 我更从未经手触碰 , 谁怪得到我头上呢。”
她眉眼间无比疑惑,是真正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,我既然敢这么说,一定没有亲自动手,以我的城府的确不可能为自己留下后患,但她也不相信是除我之外的人,这府里的女子,谁也没胆子杀人,杀她们依靠了小半辈子的男人。只是我到底怎么在常秉尧眼皮底下害他 , 让他无声无息中毒,她也猜不透。
一名保姆满身是水从大太太的院落跑过来 , 她气喘吁吁停在我面前,指着来时的路 , “何小姐 , 您快去瞧瞧吧 , 大太太嚷嚷着要见老爷,您吩咐过不允许 , 可佣人快拦不住了。”
唐尤拉忧心忡忡说 , “她察觉了,很有可能坏事在她身上。”
我眼底闪过一抹狠意,“所以她也留不得。”
她大惊失色,“她也不留?”
我冷冰冰反问,“不然呢,留下她生事吗?她是正室 , 她说的话比我们这些妾可有分量多了。你是乔苍调教出来的细作 , 竟然也这么心慈手软。”
她脸色愈发苍白,“可她只是个女人。”
我掸了掸裙摆上的褶皱 , “我也是女人 , 如果不是这些男人对我有兴趣 , 他们毫不犹豫第一个就要除掉我。”
唐尤拉抚着胸口一言不发,她掌心触碰到了那颗红宝石 , 她没有任何怀疑 , 将它塞进了紧贴胸口的肚兜里。
我面无表情收回视线,跟着那名佣人进了庭院。
我迈上楼梯,听到大太太房中传来叮叮咣咣的动静 , 似乎在争执打斗,我走过去停在回廊上,她被四五名佣人拦住,谁也不肯让她走出房门,她怒不可遏指着佣人大吼,“放肆!常府到底谁才是女主人,何笙哪来的胆子软禁我。”
她顾不得自己高贵端庄的仪表,甩掉滑溜溜的鞋子,赤脚试图挣脱 , 我看了一会儿戏,笑着拍了拍手 , 她们听到动静纷纷往门口张望,佣人齐刷刷朝我鞠躬,“何小姐。”
大太太目光有些不可置信从她们毕恭毕敬的脸孔掠过 , 她不明白这段时日常府分明风平浪静 , 我为什么忽然间拥有这么高的地位。
我挥手让佣人下去找阿琴领赏,招呼不远处的保镖跟我进屋将门反锁,我坐在椅子上,笑得春风得意,“大太太难得动怒,不是您力保桂姨气定神闲的时候了?”
她不理会我的嘲讽,“我要见秉尧。”
我哦了一声,“老爷不想见你。”
大太太的心理建设比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好,她不急不恼,仍旧固执说 , “想不想不是你说了算,我总要见到他 , 听他亲口赶我。”
我颇为感慨摇头,“女人总是把自己摆在如此卑贱的位置 , 男人像赶一只鸡那般轰走 , 才肯相信他薄情寡义 , 另觅新欢。”
她站在我面前,刚才的厮杀搏斗令她无比疲累 , 她身体有些不稳摇晃 , “到底发生了什么,为什么窗子外总有大夫经过。”
我如实回答她,“老爷没几天活头了。”
大太太瞳孔猛地一缩,“你说什么。”
我掩唇窃笑,向她大喊一声,“你男人要死啦!”
我笑声如清脆的铜铃 , 在房间每一丝空气中蔓延 , 她忽然踉跄跌坐在地上,半响才猩红一双眼看我,“你说谎!”
“我说这个谎做什么 , 又不能卖钱。不信你问啊。”
她抬起头 , 凝望我身后的保镖 , 保镖对上她眼眸,点头说是。
大太太拥有这世上最坚强的一副心肠 , 助她咬牙隐忍三十年 , 任常秉尧身边女人来来去去,盛开凋零,她都不曾崩溃 , 不曾绝望,而这一刻她终于分崩离析,彻底瓦解。
她仰天哀戚喊了声老爷,悲伤不能自抑,捂着脸嚎啕大哭,我在她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只有无边无际的平静与痛快,直到她哭得沙哑,哭得无力,哭得瘫软 , 才颤抖着停止。
“这就是你不让见我的原因。”
我笑而不语。
她恶狠狠注视我,“你怕什么 , 到底是三姨太通奸怀上野种,还是你通奸。老爷这么健康,他怎么会如此突然。”
我观赏着自己才换了颜色的指甲 , “常府里的罪恶 , 每个人都沾染了,只是她们藏得太深,到了水落石出的一日,大太太承受不住了吗。”
我起身走向窗子,梧桐叶比前几天颜色更深了,变成浓浓的墨绿色,连纹路都不真切。不远处的清泉从两块石头间迸溅而出,潺潺流过,坠入湖溪 , 犹如一帘短小而狭窄的瀑布。
开了那么多花,也枯萎了那么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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